重磅！2017 罗振宇《时间的朋友》跨年演讲（精华版）

一个月前，我问了身边的朋友和我们的用户同一个问题：对你们而言，2017 年哪一天最为重要？我得到了各式各样的答案。

其中，大家共识度最高的答案是 10 月 18 日，也就是十九大召开的那天。这一天，对国家、对我们每个人都意义非凡。

若你问我哪一天重要，我的答案是今天——2017 年 12 月 31 号。

各位时间的朋友，感谢收看“时间的朋友”跨年演讲，这是倒数第 18 场。

一、我们的 2017

2017 年，我们国家发展势头强劲。

GDP 约达 12 万亿美元，稳居全球第二大经济体；

在世界财富 500 强公司中，中国占据 115 家；

我们拥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中等收入群体和数量最多的在校大学生。

瞧，好事一桩接着一桩。

然而，好事多并不意味着焦虑就会减少。

我满心焦虑：

我们这家小小的创业公司能否发展壮大？

社会阶层是否真如某些人所说，已然固化？

我的孩子们渐渐长大，该送他们去何种学校？

过去，提及商业，我们首先想到的是“竞争”。但如今，还没等我们摆好与竞争对手厮杀的架势，用户就已发生了巨大变化。过去商业世界的主题是与对手竞争，而未来商业世界的主题则是追赶用户。

用户如奔腾向前的河流，永不停歇。

《爱丽丝漫游奇境》里红桃皇后说过一句令人费解的话：“在我们这个地方，你必须不停地奔跑，才能留在原地。”以前，我们以为这只是童话，到了 2017 年，才明白这就是现实。

一方面，强者愈强，我们难以追赶；另一方面，有人不断逾越规则、离经叛道，很快就会超越我们。

2017 年，我逢人便问关于我们这代人形形色色的焦虑，得到了各种各样的答案。随着时间推移，所有讨论逐渐聚焦到以下六个问题：

第一，非强者的我们，还有登上舞台的机会吗？

第二，刚进入这个领域，如何找到新玩法？

第三，跟不上变化，会被淘汰吗？

上面三个问题与我们息息相关。还有三个问题，看似离我们较远，实则对我们每个人影响更大：

第四，中国经济增长会遭遇天花板吗？

第五，中国经济增长具有可持续性吗？

第六，中国能否赢得良好的全球发展环境？

2017 年，针对这六个问题，我不断向高人请教，自认为得到了阶段性的答案。我将这些答案总结为“六个脑洞”。在这些问题、答案和脑洞中，我逐渐看清了我们这代人的机会，而这些机会唯有在中国才会出现，我称之为“中国式机会”。

脑洞一：动车组脑洞

接下来，我们先回答第一个问题：在强者恒强的时代，新玩家还有舞台吗？

沈南鹏告诉我，舞台看似愈发单调，但实际上舞台本身在不断扩大。尽管聚光灯下的主角愈发耀眼，但在更大的舞台上，有更多角色正在登场。

一部手机平均价格 2000 元，而一辆汽车平均价格至少十几万，智能汽车行业规模远超智能手机行业，将是一个几十万亿的大市场，这个领域必将诞生一批巨头，其中必定有中国公司的身影。

再看新领域，从 AlphaGo 到 AlphaZero，看似是西方科技战胜东方智慧的故事。但与此同时，世界上大部分人工智能论文出自中国人之手，你说还有没有机会？

“得到”作者刘润老师今年问我：你有没有发现，今年一些热门公司出身奇特，都来自二三线城市，并非一线城市。

按理说，一线城市人口密集、信息传播快、示范作用强，为何这些成功的消费品牌反而诞生于二三线城市？

这个问题答案众多，但都与中国独特的国家禀赋有关，尤其是人口分布结构。中国大部分人口集中在二三线城市，这里更能代表典型的中国人生活方式。一种消费品，只有在这些城市通过价格、消费习惯和供应链成熟度的检验并取得成功，才有在更大范围复制的可能。

这些城市虽不如一线城市规模庞大，但也有一定人口和市场规模，且不像一线城市竞争那般激烈，自然成为消费品牌的试验田。

李丰说：“从长远看，过去一百年全世界经历了三次消费升级。”一战前，英国向全球输出立顿等品牌；二战后，美国输出沃尔玛、肯德基和麦当劳；上世纪 80 年代，日本贡献了索尼、松下等品牌。

以中国目前的经济增长速度，未来全球大消费品类中，中国品牌必将占有一席之地。

比如 2017 年备受关注的喜茶，还有一家叫古茗的茶饮品牌。7 年前，它在浙江台州的一个小镇开了第一家店，如今已扩张到 1200 家。它有何诀窍？其实都是一些小经验。比如，在小镇开店，装修不一定要豪华，但灯光一定要亮，成为当地的“路灯”。小镇灯光昏暗，店铺明亮，顾客就会觉得这家店更好、更干净。

这种知识并不高深，即便不在大城市，听不到热门创业课，见不到硅谷大佬，也能通过实践积累。

很多人认为这不算技术创新，但别忘了熊彼特的话：“创新是解决问题的能力。”

创新无需捷径，扎根现实，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即可。就像我们办公室墙上的那句话：结硬寨，打呆仗，这是我们的商业信仰。

商业世界有一些亘古不变的朴素道理，如货真价实、价格公道、童叟无欺、诚信待客、盈利经营等，这或许就是下一轮崛起的创业者的写照。

这个认知是我今年开的一个大脑洞，我称之为“动车组脑洞”。为何这样说？

过去四十年，我们认为中国经济发展是“火车跑得快、全靠车头带”，先富带动后富，发达地区带动不发达地区，沿海带动内陆，一线城市带动二三线城市，精英带动普通人，将中国比作绿皮火车。

但从 2017 年的种种迹象看，中国更像一组动车。很多人不了解动车原理，简单来说，就是每节车厢都有动力。

传统火车车头带车厢，车厢越多速度越慢；而动车组车厢越多，动力单元越多，速度不会减慢。这就是“动车组脑洞”的由来。

每个人都在分享时代机遇，也在为时代发展贡献动力。借助“动车组脑洞”，我们能更深刻地理解中国的全球性崛起。

过去，我们将每一步成功归因于勇气、智慧和胆略。如今，很多发展顺理成章、自然生长，是中国国家势能的“溢出效应”，如同高山滚石般不可阻挡。中国正从“追赶式”力量转变为“溢出式”力量。

何帆老师说，中国正进入“平凡创新时代”，如同动车组，不靠单一车头，每节车厢都提供动力。

你可能觉得这样的创新平淡无奇，但管理大师德鲁克说过，一项创新最大的赞誉是让人觉得“这太显而易见了，我怎么没想到”。

的确，这是强者恒强的时代，但机会众多，传统行业和普通人也有很多机会。这是 2017 年我对中国式机会开的第一个脑洞，即“动车组脑洞”。

脑洞二：热带雨林脑洞

第二个问题，既然机会众多，以往的玩法是否依旧有效？会有哪些新玩法？

这两年，快手迅速崛起。去年此时，快手日活跃用户约 3000 多万；今年 12 月，我见到快手创始人宿华时，其日活已过亿。

这意味着什么？按任何标准，快手都已成为最大的互联网产品之一。

我问宿华原因，他给我讲了个故事：有位老人在快手上陪伴他一年，每晚都会表演拉二胡。有一天他发现，老人拉二胡的姿势与常人相反，要么是左撇子，要么是孤独老人（单身、离异或丧偶），只能自拍。

这种生活一直存在，但以往难以记录。因为电视台记者无法深入偏远地区，而如今工人都有手机，深山也有网络，这些原本难以被互联网连接和记录的人，通过短视频融入了这个时代，快手抓住了这个机会。

小镇青年因电影院线建设和互联网连接，开始在中国社会舞台上展现力量。他们的价值观和消费口味与我们熟悉的人群截然不同。

每有新人群涌入，就会成就一批连接器，进而诞生一批商业新物种。

2017 年，吴声常提及“新物种”，但我认为他更有价值的观点是“超级用户思维”。随着新物种增多，商业打法正从流量思维向超级用户思维转变。

过去受互联网影响，主流商业打法是流量思维。网站追求更多点击，小店选址在人流密集处。但这种思维背后是冷漠心态，将用户视为数字，而非鲜活个体，掩盖了互联网世界的丰富性。

不能说流量思维错误。过去 20 年，互联网人口红利爆发，大量人群从线下转到线上，用“流量思维”数人头、求发展是不错的策略。但如今，流量成本增加，且被巨头垄断。

新创业公司若没有流量，该如何发展？只能改变玩法。

别再留恋互联网的“伊甸园时代”，互联网人的“狩猎采集时代”已结束，“农耕时代”开启。“农耕时代”就是圈地耕种、精耕细作。要关注土地上的每棵庄稼，因为他们是具体的用户，是衣食父母，不能再简单地称他们为“流量”。

2017 年，吴声提出“超级用户思维”，即商业打法从关注用户数量转向关注超级用户数量。

超级用户模式虽由美国首创，但中国市场赋予了它更大的想象空间。

德鲁克说：“企业的使命是创造并留住客户。”

就像新加坡，虽地域狭小，但提供干净市容、良好法制、宽松环境和丰富全球资源链接，吸引人们前来并纳税，如同小区物业费。

但这还不够，超级用户思维不仅是盈利模式的改变，更是商业文化的迭代。它还有潜台词：我希望你以我为荣。就像城市不仅要提供生活设施，还要让居民有荣耀感。

以我们的「得到」App 为例。

你可以打听一下，「得到」用户是怎样的群体。一家硅谷著名创业公司在招聘启事中明确表示，若应聘者在「得到」订阅过五个专栏，可直接进入面试。

面对这样的用户，推广无用，我们要做两件事：

第一，做让用户有面子的事；

第二，绝不给用户丢脸。

这就是我们要问的第二个问题：刚入场，如何找到新玩法？

这个问题让我联想到亚马孙热带雨林。它面积 700 万平方公里，是地球上最大的独立生态系统，有 250 万种昆虫，许多动植物别处未见。为何别处没有？

中国如同亚马孙热带雨林，规模庞大、内部多样。大生态系统的好处是，无论原本有多少参天古木、成群野兽，都会有新机会出现。

新机会有两种：一是成为物种间的新连接器；二是维持独立小生态。

在亚马孙热带雨林，这都是不错的生存方式。所以，我将 2017 年开的第二个脑洞称为“热带雨林脑洞”。

脑洞三：比特化脑洞

下面看第三个问题：都说时代变化快，若无法快速适应，是否会被淘汰？

要回答这个问题，先看 2017 年变化最快的新零售领域。它变化之快，让人们不知如何定义，只好在老概念前加“新”字，称为新零售。

今年新零售还处于布局阶段，真正的竞争明年才会展开。

新零售看似复杂，本质却很简单，就是提高效率，用一切手段全方位提高效率。